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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bg（中长篇？）】奴之礼赞（六）

（晚色暂时停更，主更本文，敬请谅解）

这是一个血族仆从与他侍奉的小姐的故事，背景大概介于中世纪和近代之间，黑暗向，渣文笔，不喜欢就吐了吧

写这篇文的初衷是描写主仆间的美妙爱情，预计是个短篇，但随着越写越有兴致脑洞越大理想越丰满，于是征求群友意见，决定将本文拓展成一个更加丰富和曲折的故事，也许最终会变成又臭又长的玩意儿，请诸位做好心理准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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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曾经的世界上并没有光。 ”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如是说。

　　她合上手中的《乌鸦林周边城一览》，跳下小板凳，哒哒哒地跑向床脚那个书架。书架上放着个举着狼牙棒的兽人金属摆件，一本菜单，一本景点图鉴，以及他们从柜台那儿借来的一系列史书。

　　小姐踮起脚尖够了够，把那本书朝里推了些，碑溟自觉地走上前，却被阻止了。

　　“我想自己拿。”一直没什么情绪的小姐望着他，语气里有些羞恼的意味。

　　碑溟收回手，半是局促半是茫然地站着。

　　“跪下。”小姐突然命令。

　　碑溟一怔，依言跪下。小姐压了压他的肩头，说：“就这样，趴好。”碑溟顺着她的力道趴伏下去。

　　他看到小皮鞋掉在地板上，然后一股力攀上来，他心里一惊，绷紧手臂撑住，那股力便稳稳地爬上他的脊背。小姐站上来了。

　　碑溟不禁有些慌乱，身体僵直一动不动，倒是小姐，小心地移了几步，便很放心地踮起脚够上面的书，很快，她拿着书跳下来，碑溟直起身，额上沁出些汗。

　　“西塞洛是历史最悠久的人类国家，早在数百年前各族动乱的时候就有了雏形。”小姐摊开《西塞洛帝国通史》，粗略翻了翻，就扔给碑溟，“碑溟。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，有必要了解了解历史，就从这本书开始好了。”

　　“遵命，小姐。”

　　碑溟翻开书，还未等看几页，就感到西边传来一股熟悉而强烈的黑暗气息。他抬头望了望，决定继续看书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小姐问道。

　　“西边有股黑暗气息靠近，感觉像鸦喙妖，数量可能很多。”

　　“没事。”小姐坐上床，晃动着两条纤细的腿。

　　碑溟重新静下心来，没等看几页，就听到敲门声。

　　“抱歉客人，这么晚打扰您……”服务生鞠了一躬，“我们店的位置处在荒郊，经常遭到兽群攻击，我们刚得到消息，西边森林里有个族群暴动，按他们扩张领土的速度，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蔓延到我们这，我们希望您能够帮助我们一起应对。”

　　碑溟回头望了望小姐。“……我们量力而为。”

　　“先生，非常感谢，过一会我们会通知集合，请您做好准备。”服务生又深深地鞠了一躬，嘴唇在发抖。

　　碑溟重新坐到桌前，开门时忘了夹书签，他拿起书随手一翻，正好看到“鸦喙妖”三个字，受刚才的消息影响，他翻开这页看起来。

　　“鸦喙妖是一种高智慧黑暗生物，西塞洛帝国的标志性黑暗生物之一，广泛分布在帝国的西南部，喜好群居，族群内等级体制极为严格，争权严重，每年都有一到两次大小不一的暴动，其中大多因首领被杀，群龙无首……”

　　碑溟突然想起一只被自己干掉的鸦喙妖。那是小姐选中的猎物，灰褐色的皮毛油亮反光，额上点缀一缕细碎的浅黄毛发，巨大的喙边沿缺损，遍布驳杂的刻痕，看起来沧桑而强大。

　　“……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暴乱，鸦喙妖族群一连踏平三个村庄，最后被亚欧城城主朱培尔少校截下，避免了更大的损失……”

　　他摸着这段话想了想，越发觉得这场暴乱是自己的原因。他终于缓过味儿来，一个旅馆，为何会要求房客参与对抗兽群？

　　“……小姐，”小女孩投来疑问的目光，“这场暴乱也许是因我而起。”碑溟顿了顿：“我下午杀的那只可能是鸦喙妖的首领，它们一旦失去首领就会暴乱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小女孩轻描淡写地肯定道，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童话书。

　　“……”碑溟怔怔地看着她，张嘴想问什么，却没问。

　　自服务生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，碑溟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黑暗气息越来越近，天空仿佛都昏暗下去，走廊里喧哗起来，脚步声和谈话声混杂在一起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。

　　突然，敲门声响了。

　　碑溟打开门，看见的并不是通知消息的服务生，而是之前那个聒噪的男人。

　　“噢先生，晚上好！”男人愉快地打了招呼，“听说您愿意帮助我们一同对抗鸦喙妖族群的暴乱，是这样吗？”

　　碑溟点了点头。

　　“那真是帮了大忙了！您不知道……”

　　碑溟突然打断他：“为什么要我们去？”

　　男人意外地挑起眉，复又笑起来：“哦……先生，我明白您的疑惑。事实上我们不只邀请了你们，还邀请了其他人——不，我们邀请了店里所有的客人！”男人侧过身让碑溟能看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，虽然这并不能证实他的话。

　　“这地段太危险了！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。我们曾经都是靠自己的力量抵御野兽袭击，但随着黑暗生物生崽子生得越来越多，我们渐渐地就力不从心了。说句不害臊的话，我们店的实力堪比两个城防小队！但近百年的历史上还是被推平了几次。偷偷跟你说，我觉得这说不定是件好事，毕竟我们老板是个怀旧的家伙，要不是房子没了，他绝不肯换掉哪怕一块砖一片墙皮！百年前的房子若是留到现在，肯定是没有这么漂亮的装潢了！”

　　男人讲得眉飞色舞，突然被一个经过的人撞得晃了晃。“啊！……抱歉，扯远了。”男人歉意一笑，“事实上，请求客人帮助是我们近百年来的传统。虽然我们有些实力，但您也知道，黑暗生物发展得越发猖獗了，我们曾经的确拥有与之一战的实力，但现在，我们不得不请求客人您的帮助。”

　　男人脸上露出悲伤神色。

　　“我们曾有好几个朋友死在暴乱里，于是整体实力不断下滑，终于到了不得不请求外援的时候。但我觉得，愿意留宿此地的必当是胆大而善解人意的人，拥有强大实力并能理解我们的苦衷——毕竟我们已经是这片区域唯一的落脚点了。当长途跋涉后看到我们店明亮的灯光，那一定是件美妙绝伦的事情！”

　　楼下突然传来叫喊：“来了来了！各位排好队形！别慌！”

　　“看样子要开战了。先生，您也来吧？”男人投来希冀的目光。

　　碑溟犹豫了一下，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往外拉了拉。

　　“先生，您不是需要鸦喙妖的眼珠吗，这次肯定能收获不少！听客人说莱恩城收购力度相当大。”

　　碑溟犹豫间被他拽了出去，只来得及回头望一眼小姐。小姐依然在看她的童话书。

　　一楼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，酒桌被堆到一旁，进来时看到的那些蜷缩在角落叫骂的家伙现在都站了起来，大多身材魁梧，气势逼人，乌压压地占据了大半个屋子——这只是其中一部分，门外一群人已经列好人字形队伍，屋里这些是懒怠地想要多喝一壶酒的。

　　“先生，您看，这么多人都来了，到时您只需要把西边那个方向守住，其余疯狂的鸦喙妖会毫无留恋地越过我们。”男人愉快地和柜台边的人碰杯，“它们的目的并不是占领，而是发泄，我想它们现在就如同一群盲目趋光的鱼。”说完，他也像一尾鱼一样融进人群里。

　　碑溟在楼梯口站了会儿，想上楼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门。门外站了二三十个人，排好队伍严阵以待，表情比屋里那些看起来要严肃正经得多。夕阳坠落，他们手臂上绷紧的肌肉和点在地上锋利的刀刃，在愈发浓郁的黑暗气息中显得无比具有压迫性。他们仿佛拥有强大的力量，能够守住随便一个荒郊的小店。

　　直到碑溟看到桥对面那群占据十几米长河岸线的黑影。

　　他听到有人骂了句“操”。

　　人与鸦喙妖隔河相望。在人类无所适从的时候，它们已经涌上河中心唯一一座桥。形状狰狞的影子涌到一半，桥索就不堪重负地断了。

　　影子扭动着碎了下去。

　　碑溟下意识地呼出口气，却感觉有更隐秘的东西桎梏着他。果然，没等人类怎么放下心来，就见他们这侧的河岸慢慢地、慢慢地溢出一道发灰发褐的黑影。随着它们的出现，在河对岸徘徊的鸦喙妖仿佛得到保障，争先恐后地涌下河去。

　　碑溟的视角并不能看到它们是如何渡河的，但鬼使神差地，他脑海里描画出一群长着巨大鸟喙的怪物刨动着挤过河面的场景，嘶叫、毛发将清透的河水污染得浑浊不堪。

　　那股污浊就这样从百米开外的河岸蔓延过来，浓郁的黑暗气息与鸟粪味扑打在脸上，夕阳还剩一个浅浅的弧留在山的脊线上，仿佛黑暗真的正在笼罩这个世界。

　　独来独往、偷袭杀了十几只鸦喙妖后，碑溟突然意识到“族群”这个词中蕴含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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